产品市场改革能刺激就业、投资和创新吗?

什么是产品市场监管?

“产品市场监管”一词包括以不同方式影响企业行为的各个维度。一个关键方面是，监管如何直接或间接地提高现有的进入壁垒，并由此影响价格高于边际成本的加价。监管还通过限制企业家在投入、供应或定价方面的选择来影响行为。

这些法规中的许多都是为了解决由于自然垄断、信息摩擦或外部性的存在而导致的市场失灵。这是否是解释监管存在的主要原因是有争议的。然而，毫无疑问，它们倾向于限制竞争，这有潜在的重要经济后果。然而，在衡量与塑造竞争环境相关的监管的不同维度时，存在一些概念上和实践上的问题[1]．

经合组织(OECD)和世界银行(World Bank)等国际机构或弗雷泽研究所(Fraser Institute)等研究机构提供了各种进入壁垒的措施。在某些情况下，可以获得关于在潜在竞争市场中对公司数量的法律限制以及关于自然垄断部门和竞争部门之间的网络工业垂直整合的规则(例如分别是电力的分配和生产)的详细资料。在经合发组织国家，政府机构对向消费者收取的价格所施加的管制以及公有制对特定部门的重要性的资料也经常可以得到。

从历史上看，公用事业、交通运输甚至制造业等部门的很大一部分生产是在国有或地方政府拥有的企业内进行的。因此，过去几十年的产品市场监管改革往往伴随着私有化。通常具有灵活预算限制的占主导地位的公有企业的消失或重要性降低，构成了进入壁垒的显著降低。

对于制造业，准入壁垒的衡量依赖于公有制数据、外国直接投资限制的信息，有时还依赖于关税和非关税壁垒。然而，关税削减和全球化的影响并不是本次审查的重点。对于零售业来说，管制的严密性通常近似于限制大型商店进入和/或限制其规模的分区限制的强度。

国际组织或研究机构，如世界银行或弗雷泽研究所，提供的关于整体商业环境的定量或定性信息，也包含了对国家一级进入壁垒的一般衡量，特别是关于开办新企业的便利程度。这包括所需程序的数量，所涉及的时间和相关费用。研究人员利用这些跨国信息，以及对特定行业和国家放松管制事件的更详细研究，来研究产品市场改革对经济表现的影响。

产品市场化改革影响就业

增加产品市场竞争的政策变化会导致就业增加这一观点背后的理论论据是什么?竞争环境的变化通常可以概括为价格相对成本的加价变化:竞争环境越激烈，加价就越小，导致价格越低。较小的加价会提高对劳动力的需求，在其他条件相同的情况下，这就会带来更大的就业。这种说法把问题简单化了，但并没有明显的误导。

在更深层次上，加价变化反映了企业进入特定市场的难易程度:更高的壁垒与企业更高的加价和利润有关。一项研究分析了产品和劳动力市场监管对就业和工资的影响，假设企业是相同的和不完全竞争的。对于这些公司来说，劳动力是唯一的生产要素，产品市场和劳动力市场都被认为是非竞争性的[２]．在这种情况下，产品市场改革的模式要么是增加商品之间的可替代性程度，要么是降低市场进入成本。由于竞争加剧，两者都会导致加价下降。

产品市场改革的效果在短期和长期是不同的[２]．在短期内，商品之间可替代性程度的提高将导致加价降低、就业增加和实际工资提高。然而，没有观察到长期影响，因为降低的加成导致一些公司退出市场。这种退出补偿了每个公司所经历的就业增长。相比之下，降低进入成本的产品市场改革也会产生长期影响。新公司的进入与较低的加价、较高的就业率和实际工资的增长有关[1]．影响进入成本的政策是唯一表现出长期影响的政策，这证明了它们为什么受到最大的关注。

文中提出的模型[２]已经在几个维度上展开了[3]该法案允许对员工在不为雇佣他们的公司工作的情况下的收入做出更复杂的规定。更新后的模型还从理论和经验两方面对产品和劳动力市场改革之间的关系进行了更深入的分析。这一扩展的关键结果是，在劳动力市场更加僵化的情况下，产品市场放松管制更有效，例如，工会的议价能力更强。我们的直觉是，在工会议价能力较低的情况下，实际工资也会较低，就业率将接近充分就业水平。在这种情况下，降低加成的产品市场管制对就业的影响很小。然而，如果工会的议价能力很高，如果就业远未达到充分就业，改革对就业产生更大影响的可能性就会增强[3]．

一些实证贡献使用了跨国面板数据来分析产品市场监管对就业或失业的影响。在这些研究中，研究人员通常估计就业或失业率方程，同时控制周期性因素和劳动力市场政策和制度;在某些情况下，它们还允许产品和劳动力市场监管之间的相互作用。大多数研究发现，产品市场监管会减少就业(或增加失业)。然而，对于产品市场放松管制是在监管严格、工会化程度更高的劳动力市场更有效，还是在监管较轻、工会密度或覆盖范围较低的劳动力市场更有效，人们存在分歧[1]．例如，高劳动力市场监管被证明可以增强产品市场监管的效果[4]，而两者［5］而且[6]找到相反的情况。

最近的证据是基于经合组织国家商业部门就业率方程的动态规范。考虑到国家的具体情况和趋势，以及政策本身对经济环境的反应(即它们是内生的)。[3]．降低产品市场进入壁垒的收益是积极的，当劳动力市场受到高度监管时，收益会更大。从政策的角度来看，这很重要，因为这意味着在劳动力市场监管严格的情况下，在引入更多灵活性可能被证明在政治上存在困难的情况下，解除对产品市场的监管是一个有吸引力的选择，因为它会导致就业的增加[3]．

基于劳动力市场政策(包括就业保护和慷慨的福利福利)的总结措施的证据表明，国内产品市场的放松管制通过促进劳动力市场的放松管制或影响工会密度和覆盖范围而导致工人议价能力的下降[1]，[3]．这与以下观点一致:当产品市场改革导致企业和工人可以分享的垄断利润减少时，通过工会或国家监管获取这些租金的动机就会降低。

由于有证据表明，至少某些方面的劳动力市场监管和工会化对就业产生了负面影响(即破坏就业)，这一额外渠道加强了产品市场监管对创造就业的积极影响，在就业收益方面提供了“双重红利”。

此外，有证据表明，过度的产品市场监管对特定国家特定部门的就业创造产生了负面影响。例如，法国的商业分区限制会影响大型商店的进入，这与创造就业机会减少(和物价上涨)有关。[7]．相反，降低进入门槛会刺激创造就业机会。这是两种对立力量的结果，其中第二种力量占主导地位。一方面，更大的商店可能更有生产力，这导致在给定的产出水平下，就业更低。另一方面，较低的价格会产生更大的产品需求，并增加就业。

迄今为止回顾的大多数研究通常都包含一个捕捉商业周期波动的变量。通过剔除周期性波动的影响，他们可能更接近于捕捉产品市场监管对经济结果的长期影响。然而，产品市场监管的变化也可能在短期内产生有趣的影响;此外，短期和长期的影响可能会有所不同。这个问题已经在产品和劳动力市场监管的理论和实证模型的背景下进行了探讨[8]．经验证据表明，进入壁垒的降低首先会导致失业率的增加。然而，这种增长在两年后会逆转，因此从长期来看，失业率会下降。改革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取得成效，这是一个重要的结果，应该得到应有的考虑，也可以解释改革措施难以出台的原因。

评估产品市场改革效果的另一个重要问题是，它会在各个行业产生赢家和输家。例如，取消保护措施和降低上游钢铁生产部门的进入壁垒可能会对钢铁工人的利润、工资和就业产生负面影响。然而，由此带来的加成和钢铁价格的下降将降低下游钢铁用户的成本，从而可能对这些行业的就业产生有利影响。

关于减少进入壁垒对提供服务产生的连锁反应，也有类似的考虑。尽管重点不是就业，而是增值增长、生产率和出口表现，但事实证明，降低服务监管对下游行业是有益的，特别是如果这些行业是服务密集型的[9]．

值得注意的是，如果放松管制的损失集中在特定群体身上，而收益(尽管总体上可能很大)分散在许多参与者身上，则可能很难克服改革的政治障碍。

产品市场改革和投资

除了对就业的影响外，产品市场监管还可能影响有形资产(厂房、机器和结构)的投资。有趣的证据是，利用电信、公用事业和运输部门监管的国家和部门时变信息来评估监管对资本积累的影响[10]．

理解投资行为是至关重要的，原因有很多，包括流程创新往往体现在新的资本货物上;因此，投资是技术创新在经济中扩散的一种手段。正如我们已经讨论过的，产品市场监管通过改变，例如，进入壁垒，来影响加价大小。此外，监管还会影响现有企业在扩大资本存量时所面临的成本。降低加价或资本调整成本的监管改革将导致资本需求的增加，从而增加企业的投资额。

然而，也可能有相反的力量在起作用。例如，在某些部门，监管可能会对潜在回报率设定上限。如果这一上限具有约束力，那么取消这一限制可能会降低对资本的需求。此外，放松管制有时伴随着私有化。随着一家占主导地位的公有企业的地位降低，进入门槛也随之降低。然而，公共企业往往是大手笔的投资者，要么是因为政治命令，要么是因为公司管理者过度扩张的动机。因此，公共部门的投资可能会减少。最终，哪种效应占主导地位是一个经验问题。一项相关的实证研究考察了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国家监管框架发生深刻变化的非制造业(如能源、公用事业、通信和运输)的投资[10]．结果表明，减少监管对投资率有显著和相当大的积极影响，特别是当监管影响进入壁垒时。当考虑到许多变量和控制时，结果证明是稳健的。公有制重要性的变化不会显著影响投资。最后，更深入和更果断的放松管制似乎对投资有更大的有利边际影响。此外，在更加放松管制的环境中，进一步放松管制的影响更大[10]．

着重于特定部门自由化时期的研究为产品市场管制对投资的影响提供了进一步的证据。例如，提出的证据表明，意大利放宽了对开设大型商店的限制，理由是零售部门进入管制在区域一级分散[11]．研究结果表明，降低进入壁垒会刺激对信息和电信技术的投资，有助于提高物流和库存管理的效率。换句话说，较低的进入门槛会鼓励新技术在各地的传播。此外，在进入监管更严格的地区，生产率较低，利润率较高，导致价格较高。

产品市场改革能促进创新吗?

产品市场改革可能不仅会影响有形资本投资，还会影响创新投资。最近的研究正式确立了这样一种观点:经济增长是一个创造性破坏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既有赢家，也有输家。这是基于这样的假设，即新工艺和产品的引进与旧工艺和产品相关的垄断利润的破坏有关。如果产品和要素市场规则阻碍了生产要素从低回报活动向高回报活动的重新配置，这可能会对创新活动以及经济的总体增长表现产生不利影响[1]．

然而，相反的力量可能会影响更激烈的竞争对创新的影响。首先，创新活动主要是由在新产品(或工艺)上获得垄断利润的目标驱动的，而这些新产品(或工艺)受到专利法或保密的保护。如果垄断利润因监管改革而下降，创新和增长的步伐也可能同样放缓。此外，市场势力的程度影响着企业的创新能力，因为它使企业能够积累利润，这些利润可以在随后的几年里用于为创新提供资金。考虑到信息不对称的存在，通过留存利润产生的内部资金(不作为股息分配)至关重要，信息不对称可能会使从金融市场获得难以评估的风险创新活动的外部资金变得昂贵或困难。事实上，20世纪90年代的大多数分析企业研发决策及其对增长影响的模型表明，监管变化导致的租金下降对企业创新动机产生了负面影响[1]．

然而，在最近的模型中，现有的公司也在创新(而不仅仅是新来者)[12]．在这些模型中，创新后和创新前垄断利润的差异决定了创新的激励。更激烈的竞争会减少两者，但如果创新前的利润下降幅度大于创新后的利润下降幅度，这就会促进创新。从本质上讲，竞争会刺激创新，因为新来者进入市场的威胁(或实际)，这为在位者提供了创新以逃避竞争的激励。在生产成本相似的行业(“并驾齐驱”行业)竞争中，这种影响预计会更大。这表明，竞争更有可能刺激靠近技术前沿(即技术先进)的行业或国家的创新和生产率增长，而远离前沿的行业或国家则相反[3]．

英国企业层面的证据表明，行业层面的竞争和创新之间的关系呈倒U形，这表明，从低水平的竞争开始，竞争的增加对创新有积极的影响，但如果从已经高度的竞争开始，这种影响就变成消极的[12]．此外，有证据表明，一个行业的竞争越是“并驾齐驱”(企业在生产成本方面越相似)，竞争的加剧就越能促进创新。

关于产品市场改革对创新影响的详细结果仅限于一个国家，即英国，并基于实施欧洲单一市场计划、大规模私有化和英国反垄断机构调查所产生的改革后的加价情况。其他基于不同时期和不同国家产品市场监管变化的贡献，通常将研发投资作为创新的衡量标准，因为研发投资更容易获得。然而，不利的一面是，研发并不代表创新过程中的唯一投入，即使它是，研发强度的记录也可能无法反映其有效性的变化。

关于(时变)产品市场监管通过加价变化对研发的影响的跨国证据表明，加价对研发有积极而显著的影响[13]对大多数国家来说。研究结果表明，创业障碍的减少、关税税率的降低和监管贸易壁垒的降低都与较低的加价有关，并因此与较低的商业部门或制造业的研发水平有关。然而，他们对样本中国家的选择非常敏感。因此，研究结果对国家选择的敏感性还有待进一步研究。